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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颜舜华在的话,肯定不会这么想的。
颜舜华会说:“比骑马她肯定比不过我!”
如果薛璇玑连骑马都会,颜舜华一定会说:“我为什么要和她比?”
林灵妙的眉眼又忍不住染上笑意。
对,就是这样的。
她从未与颜舜华真正交好过,却很了解颜舜华。
每一次颜舜华从琴楼下跑过,她都会掀起帘子往外看,看颜舜华和小乞丐说话,看颜舜华和商贩压价,看颜舜华时不时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回走,看颜舜华每天都高高兴兴到处玩耍。
那样的家伙,是不会被任何事难住的吧。
那家伙永远不会有不快活的时候。
所以,她又为什么要和薛璇玑比?根本就是自寻烦恼。
林灵妙落落大方地站在一旁,等着林夫人和薛家一行人寒暄完。她注意到那个叫薛靖安的少年不时地看自己一眼,她抬眼回望过去,朝对方露出友善的笑意。
隔着帷帽,薛靖安是看不到她的脸的,不过能瞧见那双含笑的眼睛。
刚才他一出来,看见的就是那么一双带笑的眼。
明明旁边的林夫人脸上已有恼意,她却还怡然地站在那儿等待,真是沉着得很。
只是当林夫人抓住她的手之后,她眼里的笑意便褪去了。
真是一对奇怪的母女。
盯着女孩儿看是不礼貌的,薛靖安也朝林灵妙笑了笑,收回了视线。
此时去通禀的仆人回来了,过来领林夫人和林灵妙去拜见老夫人。
薛夫人依依不舍地和林夫人道别:“我今日要去慈孝寺礼佛,不能多留了。改日你得了空可一定要到我家来,我们许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林夫人答应下来,着人将东西搬进厢房,领着林灵妙往里走。她紧紧地抓着林灵妙的手,指甲几乎陷进林灵妙的手背里。
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林夫人低声说:“等一下你要表现好点,让你外祖母喜欢上你。看到刚才那个女孩儿了吗?她已经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静雅学坊,我会央你外祖母将你留在京城,你好好准备半年,争取快些考进静雅学坊。”这正是她不顾丈夫挽留一意回京的原因。她这一辈子已经没指望了,女儿绝对不能再耽搁在通州。
林灵妙一路上早已被叮嘱过许多遍。
她抬眼看了看前面那富丽堂皇的主屋,感觉像一只巨大的猛兽张大嘴趴在那儿——只要她一走进去就会被那猛兽一口吃掉,再也出不来。
来京城前答应了要邀颜舜华到家里玩的,恐怕没法实现了吧?
林灵妙这样想着,迈开脚步,跟在林夫人身后进了屋。
*
京城,慈孝寺。
慈孝寺的香火突然旺了起来。
原来慈孝寺出了种新茶,茶色澄澈,茶香清冽,初尝可能微苦,仔细品一品喉间却隐有回甘。
这可与平时喝的茶不一样!
这茶是不卖的,香客在慈孝寺礼佛之后才送一小罐。
前些天大儒骆宜修开文会,用了这新茶来招待来客,这新茶便传开了。骆宜修说明这新茶的来处之后,不少在白马寺那边排不到礼佛禅房的人便转了方向,去慈孝寺添些香火钱,领那令骆宜修赞不绝口的好茶。
圆空大师继承主持之位以来,第一次忙得脚不沾地。一天下来,他竟出了好几次汗——这可是天寒地冻的大冬天啊!
圆空大师不仅不觉得累,还觉得振奋不已。到了晚上他依然精神奕奕,去找“贵人”说话。
他真是没选错。
“贵人”几句话,便让慈孝寺起死回生了!
东华郡王端起一杯茶,听着圆空大师说起今天都来了些什么人,不时提点一句圆空大师要怎么把该留下的人留下。
圆空大师听得连连点头,末了又提了一句:“圣上对沈家果然恩宠有加,那颜大人没领旨就走了,圣上把圣旨改了改,将旨意送到了沈家,竟是给那颜大人的亡妻补了个诰命。”他知晓东华郡王对颜家与沈家格外关注,是以特别留意这两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