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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严格来说,我还算不是一名雇佣兵?”蒋震听完伊迪-霍姆的话之后,没有对那位约翰-肖做出评价,而是向这位五角大楼心理诊所的减压医师问出了一个问题。

伊迪-霍姆优雅的用餐叉把一块鸡肉送进嘴里,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再把餐叉放回原位之后,才平静的开口:“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现在的确还在不停的接受一个又一个的雇佣任务,从最初在非洲战场,到后来去叙利亚,之后是一些细碎的见不得光的脏活儿,发展到现在,我接受的工作已经与军事似乎无关,更像是,一个杀手。”蒋震语气认真的对伊迪-霍姆问道,似乎真的想要和对方讨论一下他的工作性质。

伊迪-霍姆笑了一下:“蒋震先生,你在谈话时那些小伎俩,对有些人来说,是无效的,比如对我,布鲁斯-耶森博士创造出来的‘习得性心理探询术’,你用这种方法分析,猜测,推导很多你面前的人,但是很遗憾,我是布鲁斯-耶森的学生,你一开口,我就知道你哪一句话是准备,从我的表情,眼神,面部表情中捕捉你想要的消息。”

“我没听布鲁斯-耶森博士说过你,不然也许我们早就能坐在一起吃晚餐了。”蒋震对伊迪-霍姆直接揭穿自己的小想法毫不在意,笑着回答道:“好吧,那我们聊聊布鲁斯-耶森博士怎么样?这个话题大家总不会互相对着彼此,小心翼翼吧?”

“你想聊耶森博士的哪方面?”伊迪-霍姆对蒋震问道:“他可有很多可以聊的话题。我还以为你会更对约翰-肖的资料兴趣多些,毕竟你就要去负责,让他沉默。”

两个人嘴里的布鲁斯-耶森博士,是个全球各个情报机构审讯机关都流口水的存在,抛开他重新定义了一些审讯方式不谈,在他面前,没有真正心理防线足够强大的人,无论被审讯者是一个多么坚强的硬汉,多么守口如瓶的秘密特工,他都能让对方在活着的情况下开口,得到对方想要得到的秘密。

而且他还能把他整理总结的一些方法,教给其他人,能让其他人很快的使用他的方法,在普通的对话中,就能获取自己想要知道的一些信息。

此时面对面对坐的伊迪-霍姆,蒋震,都学会了这种方法,这种窥觑对方心理反应和消息获取方法被布鲁斯-耶森很没有气势的命名为习得性心理探询术,强悍就强悍在前面的三个字,习得性,这是可以用重复的锻炼来学习到的,当然,也会有些后遗症。

比如当初蒋震在菲律宾,与费尔南多斯那位来自橙蛙特种部队的保镖聊天时,那名橙蛙特种部队的保镖说蒋震是个话痨,然后突然脸色一变,意识到了什么。

没错,蒋震习得这项方法的后遗症,就是话开始变的多,这不是他想再更改就能马上改过来的,他见到每个人都习惯说很多别人听起来无意义的话,但是,他却在用那些别人没有放在心中的话,来推断对面这个人正常的心理想法,以及捕捉对方那些心理想法的外在细微动作。

教授也懂这种方法,所以蒋震在叙利亚遇到教授时,与这家伙打交道才感觉有后背渗出冷汗的感觉,教授那种方法应该不是来自布鲁斯-耶森,而是更古老,从纳粹德国时期盖世太保审讯一些人用到的技巧,被东德情报机构斯塔克加以改造使用。

“你觉得耶森博士为什么要去霍尼韦尔实验室去做一些科研实验,测谎仪,勒维博士,认识吗?你该不陌生。”蒋震对伊迪-霍姆说道:“勒维博士曾经被耶森博士在两人的一次午餐时间,就把自己能说的全都说了出来,包括十几年前他背着老婆与一名女性研究生去图书馆约会的事,这种人研制的测谎仪,对耶森博士,你,我以及懂那个方法的人,应该不会有作用。”

布鲁斯-耶森绝对是个怪胎,他并不暴力,也不杀人成性,虽然他的确研究过各种酷厉的审讯方法,如果这种人愿意加入某个情报机构负责审讯方面的工作,那不论哪一个国家,都会双手欢迎,给出自己能给的一切。

布鲁斯-耶森也会接受一些联合国组织方面的一些情报审讯和心理探寻方法,不分国籍,所以蒋震这个中国人也学到了,伊迪-霍姆这个美国人也学到了,而布鲁斯-耶森也从中赚取佣金,但是他赚到觉得足够用一段时间的钱之后,就马上跑去世界各个关于测谎书研究的实验室,自带资金进组,跟世界上的各个测谎术高级人才一起研发测谎仪。

蒋震说的霍尼韦尔实验室,目前正在帮美国政府研制一种人体摄像分析测谎仪,除开最古老的呼吸,脉搏,血压等等测定手段,加入了身体部分位置轻微发热以及眼球细致观察等等的测量手段。

当一个人接受警方的审讯时,在那种一本正经的情况下说谎,会有一些身体本能的原始反应,比如面部一些位置会稍稍发热,或者面部一些表情不自然,双眼瞳孔出现细微变化。

这种测试方法也许对普通人有用,但是蒋震觉得自己坐到那机器面前,一定没什么问题,这也是他好奇布鲁斯-耶森为什么老把赚去的钱扔到研究中心的原因。

“如果你问其他人,可能还真的无法告诉你原因,但是我说过,我曾经是布鲁斯-耶森博士的学生,而且不是在他研究测谎术时,而是研究大脑神经元方面时的学生,他在研究一种大脑扫描测谎仪,人在说谎时与说真话时的大脑扫描会出现明显变化,这就是他要研究并呈现出来的东西,到那时候,在他面前,不,或者说在那种机器面前,没有人再能说谎,布鲁斯-耶森博士的愿望就是,地球是个没有谎言的世界。”伊迪-霍姆对蒋震说道。

蒋震惊讶的张大嘴巴,半天才说了一句:“没有谎言的世界,那该有多恐怖。”

……

用过晚餐,伊迪-霍姆并没有为蒋震介绍他今晚的睡房,而是带他去了这栋别墅的地下室,推开地下室的门,蒋震吸了一口气说道:“没人和你说过,如果你地下室里的这点儿玩意如果有些不安分,这栋别墅和里面的生物就直接升入天堂了。”

这个地下室几乎可以称之为一个小型武器库,不过都是轻型武器和装备,不存在突击步枪和火箭筒甚至重机枪那些玩意,蒋震当然说的也不是那些手枪冲锋枪之类会爆炸,而是地下室中央标志着手雷图案的弹药箱。

“别担心,这里没有爆破型手雷,是一些震撼弹,催泪弹以及烟雾弹。”

“看起来很新,在地下室这种环境,居然连一点点浮尘都没有,你不可能每天都拿出大把时间去擦拭这些武器。”蒋震用手摸过那些冰冷的武器,开口对伊迪-霍姆说道。

“你躺到我办公室休息间的床上时,一些人正把我的地下室改装成武器库,就是考虑到也许你会需要一些武器,这里的武器全都是美军制式装备,即便被警察发现,也不会查到任何线索,因为这些武器上没有任何标志,这是一批从生产出来之后就被隐藏的武器,比起你去美国枪店自购武器,能省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伊迪-霍姆对蒋震说道:“这就是哈里伯顿公司对为他工作的人的体贴之处。”

“一定是我杀掉他?就不能伪造个意外死亡,那样也许我都不用做什么整容手术。”蒋震拿起一把在美军内代号为USM9的手枪,端详着枪身。

这是意大利伯莱塔公司的M92FS手枪,USM9是它被列入美军制式手枪后的名字,不过此时蒋震手里这把枪,既没有M92FS手枪该有的铭文,也没有USM9应有的铭文枪号,完全无法从这把枪外观上推断出这把枪产自哪里,来自哪里。

最多只能把它定位成没有铭文的一些军工厂高仿品,但是蒋震肯定,这把枪一定是伯莱塔公司生产的正品。

“本来我们还考虑为你准备一些中国武器,但是担心那种武器容易暴露你的身份,所以,就只有美军制式武器。”伊迪-霍姆在蒋震身后体贴的说道:“至于你说的意外死亡,意外死亡才会被人联想到内部灭口,哈里伯顿公司最近正大力支持约翰-肖在新泽西州的竞选,他的选举经理和顾问正建议他提一些比较尖锐的问题来博取关注,但是毋庸置疑,共和党某些尖刻问题往往会得到一些小部分群体的反对,这是我们为你能创造的仅有的优势,其中一个问题就是,鉴于新泽西州的环境,约翰-肖会考虑让一部分联邦账户信用良好的黑人家庭子女,能跨区入读一些名校,这种问题会激怒一些黑人,因为这也是一种歧视,歧视那些不劳而获,自甘堕落的黑人群体,那时候就可能会有些过激行为出现。”

“你,是说,让我一个黄种人,化装成黑人去杀一个白人?”

“某些方面,其实这也符合共和党的利益,接替约翰-肖的人会更详细的阐述这个问题,并把脏水泼给现在还在执政的民主党政府。”伊迪-霍姆肯定的说道。

蒋震把手枪放回原位,又拿起了一把同样没有任何记号的USMK23Mod0攻击手枪,这种手枪是由德国黑科勒-科赫公司与美国奈特公司联合制造的,手枪本身由德国黑科勒生产,而枪口部分装备的消音器以及扳机护圈前部的辅助瞄准具则由美国奈特公司生产,这种枪主要为美国特种部队司令部,目前是美国特种部队渗透潜入暗杀等任务时的标配,这种手枪蒋震见过,德国军队也把这种手枪列为制式装备,但是美国本土奈特公司为美国特种部队司令部加装改进的消音器和辅助器具,一直没机会见识。

“一个黑人,用这种没有标志的制式武器,难道那些FBI不会怀疑?何况他们也了解约翰-肖以前的黑料,借约翰-肖的死彻底掀开黑幕也不是不可能。”蒋震转过脸望向伊迪-霍姆,开口问道。

伊迪-霍姆双眼坦然的回应着蒋震:“约翰-肖,大概有十亿美金的收入来自于不怎么光彩的生意,十亿美金很多吗?如果爆给美国人民,当然就很严重,也许人民会呼吁重开绞架把他绞死,但是,对共和党也好,民主党也好,十亿美金多吗?不多,这是一个小数字,人已经死了,那么大家完全可以静下来来谈谈彼此的想法,利益交换,抹平这件事,只是这个过程可能会有些长,并且,这段时间,FBI,CIA,甚至国防情报局,国土安全局那些部门会对你非常感兴趣。”

“用约翰-肖的死,我的出现,打断FBI对他的调查,在那些人抓捕我的过程中,你们能从容的与民主党周旋,最后悄无声息的解决这件事?”蒋震有些无力的晃晃脑袋:“我讨厌为这种人工作。”

“没错,这就是为什么要一个黑人,用这种制式武器,杀人的原因,黑人是用来遮盖普通民众的眼睛的,制式武器是勾起那些抓捕你的人的胃口的,而你,是让哈里伯顿公司能够从容把那些钱和麻烦事解决干净的人,你为哈里伯顿公司争取足够的时间。”

“好吧,实际上就是,我从一开始就已经没的选,必须要用这里的武器杀人,然后必须要整容跑路,还要跑的有些动静,最后再完成那个,死的像点样儿,的确,被很多美国情报机构追杀,这种死法真的很像样,Fuck!”蒋震用力锤了一下弹药箱,嘴里骂道:“你们就不能考虑一下,我可能活不到跑回非洲的那一天?”

“考虑到了,如果你出现一些意外,就会死,虽然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死掉,但是死是一定的,不用怀疑,哈里伯顿公司总能找到像你这样或者比你还要出色的人才干杀人这种简单的事。”伊迪-霍姆对蒋震语气随意的说道:“所以,还要我重复一下在办公室里问你的那个问题吗?需要我帮你背诵一下那份关于约翰-肖的资料,以及他近期的行程安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