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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货轮停靠16铺码头,顏家康一行人随同旅客下船。只见张青带着两名兄弟和一名身穿马褂的男人出现在码头上。“先生,一路上幸苦了!”张青抱拳见礼。“还是你们快早到了?”“按照您的吩咐属下不敢怠慢,日夜兼程,我们到上海已有两日。先生,这位是通达货栈的林掌柜。”“在下林阿祥,拜见先生。”林阿祥单腿跪地抱拳见礼。

“是林掌柜,杨总办很赏识你,一直无缘相见。“顏家康上前扶起林阿祥。”今日得以见到先生,属下三生有幸。”林阿祥毕恭毕敬有些惶恐。“林掌柜,都是自家人不必拘束。瑞清说你是干才,已经在16铺码头立足。”“先生,属下惭愧。从周村来的纺纱和布匹在仓库里堆积如山、无人问津,这都是属下无能造成的。”

顏家康笑道:“林掌柜,不必自责,这是青帮的手段,此番我来上海就是一劳永逸化解。”“先生明鉴,青帮的手段并不高明但是实用,他们广播消息,没有人敢来洽谈生意。客商认为,咱们的纺纱质量好,花布不褪色,可是他们不敢买。”

“你们看到了吗,上海的帮会多可怕,他们可以暗中控制上海的交易。林掌柜,不必多虑,山人自有妙计。“顏家康微笑表情轻描淡写。“先生,你带来这么多兄弟,又让我购买洋枪,莫非要于青帮争地盘?”“林掌柜,青帮的势力我清楚,相互残杀愚蠢,化干戈为玉帛乃上策。我的目的是让你们融入青帮,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加入青帮,林阿祥脸上显露出迷惑的表情。顏家康转向胡伯庸道:“胡先生,你就放心回去吧,摆平青帮小菜一碟,等你回来定会看到皆然不同的局面。”“想必先生已经成竹在胸,老夫从命。”胡伯庸见顏家康充满自信的神态,便抱拳于各位辞别。

通达货栈距16铺码头不远,不到半个时辰一行人便来到货栈。进入货栈里面一个独立小院,张青带来的弟兄们纷纷拜见。这些人在讲武堂经过两个月的培训,已然成为顏家康的死忠。

顏家康亲切于弟兄们寒暄后,张青吩咐众人退下,一行人进入正房。正房的地上有几只紫檀色的木头箱子。林阿祥上前打开一只箱子道:“先生,这是50支左轮手枪,通过美国商人购买的。”林阿祥打开另一支长条箱子接道:“先生,这里面是美国产的步枪,共10支。另外两个箱子是子弹。”顏家康拿起一支手枪把玩了几下,接着又拿起一支步枪查看道。

“这款步枪是1903年生产的,美国根据德国毛瑟步枪设计的一款新式步枪。该枪口径7,62毫米,被命名为斯普林菲尔德M1903,翻译过来**田步枪。这款步枪性能不错,在恶劣的环境下,精度稳定性都没有问题。张青!”“属下在!”把手枪给弟兄们发下去,步枪目标太大,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属下明白!”张青吩咐来人把箱子抬出去。

晚上,林阿祥为顏家康、单峰接风洗尘,张青就坐。席间,顏家康没有心思喝酒,时而沉思、时而皱眉,搞的众人莫名其妙。他在琢磨以何借口查找杜月笙,不显山不露水又合情合理。如果自己说出杜月笙的名字,无法自圆其说。顏家康根据记忆捋顺,时下杜月笙是16铺码头一带的小混混,是小东门流氓头子陈世昌的手下,还没有投奔黑社会头子黄金荣,时机恰到好处。

目前16铺码头十分繁华,通达货栈在这里受到制约,肯定是流氓头子陈世昌的杰作,而杜月笙作为其手下,时常出没在16铺码头一带不足为奇。目前16铺码头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而杜月笙嗜赌为命、风流成性,赌场和妓院是他经常出没的地方。“葛兄,如何加入青帮?你倒是说话呀!”单峰打破沉默。

顏家康没有回答单峰的问题,而是问林阿祥:“林掌柜,投入青帮你有门路吗?”“先生,投入青帮容易,但是若想在青帮获得地位不容易。”“所以我想找一个代理人!”“代理人?”林阿祥迷惑。单峰道:“林掌柜,16铺这一带青帮里面有合适的人物吗?”“小东门一带的青帮头子是陈世昌!”“陈世昌多大岁数?”顏家康明知故问。

“50多岁!”林阿祥回答。“陈世昌不合适,我想物色一个年轻的、有潜力的人物?”“先生的意思是说,年轻的、脑袋活泛的、心狠手辣的人?”单峰补充。“有这样一个人物,此人五毒俱全,名字叫杜月笙20岁出头。上个月他带着一帮打手,曾到货栈威胁过我。这个叫杜月笙的人很有特点,说话很温和、不张狂,但是言辞阴毒让人胆寒。”

“我认为杜月笙合适,可是接触一下,单峰你去办。”顏家康一锤定音。次日,顏家康带着两名属下,悠闲自得逛城,林阿祥带着单峰和张青开始寻觅杜月笙。这种下三滥的事情,顏家康不能出头。

他沿着16铺码头向北游览,昔日在影视剧里见到的景象历历在目,内心感慨万千。此时的16铺码头属于上海县管辖,于北部的法租界接壤,再往北是公共租界。顏家康心里清楚,今年上海实行地方自治,意为上海县城已经失去原有的功能,清廷对于这里的管辖更加薄弱。

走到小东门于法租界接壤处,东门外通往法租界的路口设栅栏和岗楼,法军士兵身穿鲜艳的军服站岗放哨。顏家康登上城墙观察,进出法租界的行人,哨卡盘查并不严密,法军的哨兵坐在岗楼里悠闲自得。此处泾渭分明,法租界内洋房林立显得高贵典雅,这边完全是中式建筑,显得破旧凌乱,但是很热闹。

上海会成为国际大都市,冒险家的乐园、眼下已经露出端倪。日后资金流、人才流会形成井喷的现象,未来的东方明珠必享誉世界。他相信只要终结日本人的侵华梦想,伴随中国的日益强大,收回上海主权顺理成章。忽然顏家康有了新奇的想法,利用16铺码头,经营上海县城,并于法租界展开竞争,让这里成为最现代化的城区。

顏家康被自己新奇的想法陶醉,忍不住眉飞色舞。两名属下见他表情怪模怪样,不明就里迷惑。顏家康在城墙上面踌躇了个好一会儿,才信步向法租界走去,他要好好看看租界是什么样子。

上海的青帮组织尽管帮规严酷、组织严密,可是进入青帮的人通常没有生活来源,他们需要自己打拼。此时,一条凌乱热闹的巷子,林阿祥、单峰、张青,从一家长三堂子(低级妓院)走出来,通过他们郁闷的表情可以看出,没有打听到所要找的人。

这时一名堂子里的下人跑出来偷偷道:“各位官爷,你们要找的人我有耳闻,不过?”林阿祥解其意,从怀里摸出一块碎银子递过去。“官爷,杜月笙于十姐妹堂子的九妹要好,你们可以去那里打听!”不久,他们在十姐妹堂子里见到九妹,这位叫九妹的女子见3位陌生人打听杜月笙非常警觉,一口咬定不认识杜月笙。

单峰掏出一块碎银子手指着林阿祥和颜悦色道:“这位是通达货栈林掌柜,有意结交杜月笙。我们没有恶意,请九妹转告他若是有意请去通达货栈。”走出堂子林阿祥道:“单兄,你们两个如此彪悍,九妹能看出眉眼高低,我估计杜月笙不会露面。””林掌柜多虑了,杜月笙是青帮小头目,若是胆怯以后怎么混?放心,明天早晨他肯定来通达货栈!”单峰胸有成竹。

三人来到街道上,林阿祥底气不足道:“先生雄心万丈,可在上海做买卖若没有青帮做后盾很难立足!”“林掌柜,先生不是一般的人物,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你就放心吧!”单峰劝慰。傍晚,顏家康兴高采烈回到货栈,一见面单峰道:“葛兄,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我们总算找到线索!”接着单峰把经过叙述了一边。

“单兄,你的判断没错,杜月笙如果不敢来,以后就别想在16铺混,明天早晨准来,走!我们小酌一番,就算提前庆祝了。”

这天晚上,杜月笙从赌场出来,心情十分郁闷。这几天手气不好,赌一场输一场。囊中羞涩、腹中空空,便身不由己向十姐妹堂子走去。走到十姐妹门前,“月笙哥,九妹满世界找你急着那!”一名堂子里的下人见他进来上前讨好。

“要死,跑哪儿去了急死我了?”见到杜月笙九妹大呼小叫。“我的小心肝,两天不见就想成这样不至于吧!”杜月笙说完不由分说上床,一番云雨后九妹道:“杜哥,今天上午通达货栈林掌柜带着两名彪悍之人来找你,说让你明天去货栈一趟,你是不是得罪人家了?”“瞧把你吓得没事,看来这个林掌柜开窍了,在16铺码头混就应该明事理。”

“莫非林掌柜是来巴结你的?”“那还用说嘛,通达货栈很有实力,经营纺纱和花布。这家货栈开张有几个月了,小哥我略施小计,他的货物便无法出手。16铺码头水有多深,林掌柜总算弄清楚了。明天我去会会他,妈的这一阵子手气不好,逢赌必输,这下好了,小哥我手里有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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