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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纱帽男针锋相对之际,一直沉默不语的谢少爷谢青桐忽然道:“我想知道,是谁在谢府使用幻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身黑衣的谢青桐坐在谢老爷的右手边,他面如枯槁,憔悴不堪,连说话的声音都是飘忽飘忽的。看得出,苏湄的死对他打击很大。他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到我们中间,一双空洞的眼睛努力地看向我们,一字一字道:“我想知道,他,为什么。”

无形的压力笼罩在上方,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嘲讽。

之前的热闹不复存在,众人静默了许久,终于,那年纪轻轻的红月仙姑接口道:“妖灵界有一种引路蜂,能够根据法术残存下来的气息,把人引到施法者所在的地方。若是能找到引路蜂……”

“找到引路蜂,又有何难?”

纱帽男轻笑一声,袖子里徐徐飞出一只淡粉色的蜜蜂。

红月仙姑眼睛一亮。

我和白夜对视一眼,心道这地方真是什么奇人都有。纱帽男的来路绝对不简单,至少,一个普通的江湖骗子,是无法驯养引路蜂的。

那只粉色的蜜蜂绕着厅堂转了一圈,飞向院子里探查施展幻术的地点,所有人都耐心地等待着,然而,它飞回来之后,停在纱帽男的指尖上,一动不动,看得人心急不已。良久,它的主人叹息道:“施法者……死了。”

满座哗然。

我不由得跟着叹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有了一丝线索,就这样断掉,谢青桐的眼中越发得没了神采。谢老爷不忍,于是提议道:“算起来,今天晚上正是闹鬼的时候,诸位不如留下来,一起看看这幻术是怎么回事,再商量下一步的对策。”

人多力量大,没有人想放弃赢得赏金的机会,大家都点头称好。可以蹭一顿晚饭,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可白夜却一点也不高兴,我剥了一个橙子,吃了两口,递给他一半,问:“怎么,你有什么发现?”

他没有接我的橙子,淡淡道:“我发现谢少爷的眼睛总往你身上瞟。”

“啊?”我偏头一看,对上了谢青桐那双黑洞洞的眼,吓了一跳。想起苏引玉初见我时带有羞赧之色的脸,我“噢”了一声,漫不经心道:“可能天底下的美人都是有几分相像之处的吧。我和苏湄长得比较像,这不奇怪,就像你和白樱,也……”

白夜一把夺过剩下的水果,堵上了我的嘴。

“我和白樱,就和你同曲清宁一样——是清白的。”夜晚的风有点苍凉的味道,白夜站在梅树之间,落梅如雪,拂了半身,我想不到,旁敲侧击这么久,什么都敲不出来,心里一难过,连梅花开始滴血都顾不上了。

红月仙姑领着众人在对面大叫:“快看!东厢房有一个白衣女鬼!她飘过去了,又飘过来了!”

“她在唱歌,她在少爷房里写‘冤’字!”

“大家不要怕,那不是真的鬼,是你们的幻觉……”

一伙人闹哄哄地从庭前踏过,我却冲着拈花不语的白夜骂道:“你妈的,我和曲清宁一点都不清白!”

“……”

“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这能算清白吗?”

在大家都努力探究真相的当口发脾气真不理智,白夜静默地看着我,隔了一会儿,抹掉梅花上的幻术,叹道:“那也是,不算清白。是我小看你的长性了,若是你师兄突然活了过来,你肯定就和他跑了。”我面色一凝,想说这不是一回事,他折下一段花,插入我的发髻中,“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是你。我永远都知道我自己要的是什么。”

“是吗?”我不由得反问。

白夜眉头舒展,美目流转,“世间所有刻骨铭心的牵挂,皆是因为求而不得。只是不知道,他日我长眠于地下,会不会成为你的又一个牵挂。小梨儿,那时候,你要的是什么的呢?”

一如既往的,轻薄调笑的语气。我无言以对,下意识地扶了扶发间的那支花,柔软,细腻,含着冰冷的湿意,一时间心绪纷乱。

“二位,不去看看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

谢青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身后,我惊得往白夜身后缩了缩,白夜顺势搭上我的手,柔声道:“谢府的花开得好美。娘子,该办正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刚在围脖上得瑟不用加班,端午节就加班了,明后两天继续加班,哭成傻逼了要。快来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