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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一样的面容和记忆中的脸重叠,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影姬影姬,你怎么又把傀儡离拼起来了?和这样一个没有灵魂的工具交欢,与对镜自磨有什么区别?
可是,悲哀地,对着离的脸,离的身体,我做不到没有反应。
我听见自己淫猥无耻地说:“你是最*的仙女姐姐。”
仙女姐姐骑在我身上,带我去了天堂。
听说酒能壮胆,这是真的。
我醒来时,傀儡离已经不见了,但那些激烈的画面挥之不去。她的嘴,她的手,她的表情,她的声音,我在她面前迷乱的表现,想起来,又会冲动。
饮鸩止渴,我还有救?
我在空荡的大床上辗转反侧,竟然有点兴奋。
谁也没有命令我不准和一个傀儡在一起,只要我愿意,我可以给身份,让她名正言顺地站在我身边。
那时候的离,你算个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我对着层层纱幔快意地笑。
复仇计划从心底滋生,尚且没有机会破土而出,魔界就变天了。
其实我早该想到,仙族不会罢休。
八千年一次阴阳交替,天地之间的浩气浊气相互角逐,天界魔界的实力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个八千年是属于天界的,仙术为尊,道法昌盛,莲烬牺牲了自己,才保住魔界。仙族没有占尽先机,又害怕下一个纪年黑暗席卷,已经三番五次潜入深渊大殿,企图破坏,只不过,那些虾兵蟹将,还不够填血君的胃。我不以为意,得过且过。急什么?距离下一次阴阳交替还有一百二十年,彼此都还有时间。但是,有人偏偏一刻也不能等。北天无上神君临渊,为了讨父亲昊天神尊大帝的欢心,赶在他生辰之前,带着轩辕夏禹剑,只身来闯十一重天。临渊劈开了封印莲烬的冰山,企图把莲烬掳走,这一举动,引来全族震怒。
我也是魔族,我和他们一样,绝不容忍。可以死,可以疯,但不可以看着莲烬被亵渎。
临渊说:“我代表天界最强的力量,你们上前,是找死。我再说一遍,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天界最不起眼的太子,为了得到承认,放手一搏,素有“战魔”美誉的月君竟然败阵。
临渊出乎意料地强悍,我用了十成功法,才把他堵在了深渊入口。
正如我不知道天界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神君,临渊也不知道魔界有我这一样一个不输给他的魔君。我露出一个恶意的笑,他看清我的脸,不可置信。
“快住手!别追了!”
黑暗中,羸弱的女子气喘吁吁地朝我奔来,风鼓起她的衣袍,像一盏泛着白光的灯笼,沉浮于世。
眼底都是白茫茫的影子,我呆住不动。
她还在叫:“你们上当了,他根本……”
“小心!”我大吼一声。
迟了,血色的透骨钉穿胸而过,我看到一只断了线的风筝,翻下山坡,急急地坠落。我扑上去,一把接住,叫她的名字:“离!”
离曾问过我,为什么总是缠着她。
我说:“和尚的预言。我往东走,一直走,遇到的第一个人,是我的情劫,你猜我遇到了谁?我摘了一朵花,然后遇到了你。”我早已记不清楚我遇到的第一个人谁。我说了谎,如果谎言能换她一笑,我愿意信手拈来,虔诚奉上。
现在我知道了,这不是谎言。
未尘说的是,第一个碰到的人。
我走过了那么多路,看过了那么多风景,错过了那么多人,过往的颓靡浪色如梦幻泡影,匆匆流过,唯一一个让我伸手去触碰的,是离。
我再次接住了她,她却化成了一团花雾。
影姬说:“她没有意识,我帮不了她。妖若有意识,迟早会幻化人躯。”
医官说:“元魂不散,总有成形的一天。夜君不惜日日以血肉相饲,是她的造化。”
是的,我把那团花雾养在自己的肉身里,我能感觉到,离还活着,虽然不是清醒的,但她在吞噬我的灵力,享用我的身体。
我疼得摔倒在地,脸上渗出了汗水。我想象那张红润小巧的嘴,一下一下地啃着我的心脏,慢慢地,闭上了眼。
离的元魂依附于我,我去人间,她也不声不响地尾随。
我停下来回望,说:“你看你,连身体都没有,离我稍远一点就不能凝聚,我把你丢下了,你怎么办?”
她听不懂,仍旧懵懵懂懂地飘在那里。我不禁失笑,这是我所希望的吗?我和离终究只能以这种方式在一起,才会没有争执和猜忌?这样的幸福未免过于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