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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战之后的百人队营地里,到处躺满了各式尸体,野蛮人和罗马人的,还有一些倒霉的奴隶,也躺在其中。剩下的人开始清理那些躺在营地里的尸体,不管怎么样,今晚他们还是要在这里过夜,补充好精神,明天才能继续上路。
战争年代便是这样,前一刻那几个还在吹擂着战争结束后,要怎样享受生活的罗马士兵,此刻已经成为地上那一具具血腥的尸体。
“阿庇斯。”
百夫长清点完这支队伍的人数,便走过来找到了阿庇斯。
也许是在刚刚过去的这场苦战中,阿庇斯表现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也许是关键时刻,替这个罗马百夫长挡下一刀,总之,现在的百夫长昆图斯对阿庇斯的态度已经不像之前那般粗暴,而是带着一丝敬意。但是昆图斯实际上心理也是矛盾的,因为这个叫阿庇斯的角斗士毕竟是奴隶,要自己对一个奴隶平等说话,这显然很为难这个百夫长,但是这个角斗士刚刚又的确救了自己一命,甚至等于是救了全队,功劳是不可否认的。
“听候您的吩咐,百夫长。”
阿庇斯站在罗马百夫长面前,一把便准备交出自己的武器,那把沾满了高卢人鲜血的凯尔特长剑。
“奴隶,我本不想跟你说什么,但是今天你的表现确实体现出了一个罗马人应该有的勇敢与顽强。现在百人队里只剩下三十四个人,你晚上收拾一下,明天就到我营帐来报道,你必须暂时加入这支部队。”
这是难得的机会,百夫长说完,阿庇斯心里无疑是兴奋不已的,不是因为自己可以加入罗马军团,而是因为加入这支队伍,就有机会杀死更多的野蛮人,在战场上建立功绩,或许就有机会摆脱奴隶的身份,而奥克塔维亚还在罗马等着自己,这是自己所有奋斗的动力。
“该死的,希望路上不要再出什么岔子。”
不等阿庇斯流露出那喜悦之色,百夫长昆图斯便再次咒骂着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检查着损坏的工具和马车。显然,刚刚的野蛮人突袭营地不单单是为了杀几个罗马人而来。破坏辎重的工具也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兄弟们,我很不幸的要宣布一条消息,明天我们要改道到赛卡尼人的地盘,在那里修好我们的辎重,并借几匹壮实的马匹,再继续上路,那些野蛮人,该死的,他们破坏了我的辎重,杀死了好几头良马。”
阿庇斯先是被昆图斯下达命令,第二天一早到他营帐内报道,然而,等大伙将营地内的尸体清理干净的时候,这个贼头贼脑的百夫长又临时召集了士兵,给大家开了一个临时会议。
具体的任务是临时改道,原本这支罗马运粮的百人队要从厄尔维西亚人的领地经过,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第七军团在高卢前线的驻地,但是厄尔维西亚人对罗马并不是太友好,而且能够补充马匹的市镇距离这里也有至少五罗里的距离。为了尽快到达第七军团驻地。昆图斯选择先到距离最近的赛卡尼人的市镇,补充好马匹,再从赛卡尼人的地盘北上,将粮草运到第七军团的驻地。
士兵们都没有意见,毕竟在这支部队里,现在还是昆图斯说的算,但是就在大家都低头准备开始行进自己手头上的工作时,会议桌的后方,响起了一阵不大的复议声,众人回头,看到了一直处在角落里,胸口上还刻着醒目奴隶烙印的阿庇斯——
“百夫长,我觉得我们这样做有些不妥。”
众人惊讶的看着身后的这个奴隶直接反驳自己百夫长的命令,而且这个奴隶什么时候进来的,所有人竟然都不知道,这时,阿庇斯才想起来,昆图斯还没将自己介绍给大家,而刚刚百夫长召集所有人开会,自己作为一员临时征用的新兵,自然也要参加。
连昆图斯自己都愣了一下,眼睛泛红的问到——
“你有什么异议?新兵。”
百夫长这样一回答,在场的所有人马上知道了这名刚刚在营地里大肆屠杀高卢人的罗马奴隶,此刻已经在百夫长的允许下,暂时加入了这支百人队,如果它还算百人队的话……
“我觉得如果我们一定要改道,获得补给和租借马匹的话,也要在高卢人的市镇外进行,刚刚的那场袭击我们还搞不清到底是哪个高卢部族派来的部队,如果这个时候,我们盲目的选择相信以前的盟友——赛卡尼人,指不定他们这次还会不会像以前那么配合,说不定刚才那队袭击我们的野蛮人,就是赛卡尼人的部队。为了保险起见,我建议我们在赛卡尼人的市镇外安营扎寨,白天再进城租借他们的马匹,夜里还是加强戒备。”
阿庇斯说完,在场的三十几名罗马步兵都投来了异样的眼神。记忆里,罗马军团中,百夫长有任务安排的时候,下面的人都是安安静静的听完,然后像机器一样执行任务,除非百夫长以上级别的军官开会,否则参与军事行动的会议上,所有人是没有关于军队动向安排的发言权的,这次会议说是会议,其实就是昆图斯交待任务,下面去执行罢了,但是阿庇斯不知情,直接愣头愣脑的提出了和百夫长相反的意见。
此刻,所有人似乎都在等待着昆图斯对这个新兵蛋子的教训……
“角斗士,你的担忧多虑了,赛卡尼人和我们罗马军团已经和平共处了许多年,自从我踏上高卢这片土地,就没有和他们作战过,他们就像一群温顺的羊群,只会给罗马的军队提供肥甜的ru汁,而不会反抗他们的主人。”
营帐里的罗马步兵们都以为自己的百夫长会大发雷霆,但是下一刻,昆图斯并没有,而是简单平静的解说了自己对赛卡尼人这个高卢部族的看法。也许是眼前这个角斗士刚刚救过自己一命,昆图斯对阿庇斯没有向对其他奴隶那样,大吼大叫。
“可是,百夫长……”
阿庇斯感到情况并不妙,再想提议异议的时候,昆图斯已经用那绝对权威的眼神否决了阿庇斯接下来的任何言语,显然,百夫长只能容忍新兵犯一次错,而不是有第二次,即便他刚刚救过自己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