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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天色渐暗,徐鸿等人还未归来,孟云平正焦急的派人打探消息,忽见前拨探子急冲冲的回来:“孟将军,马邑边界忽然出现了几大队辽军,约有数万人!”
孟云平“啊”的一声站起来,这些辽军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心头一凛,忙叫西径寨主点一队人马,前五十里去等候徐鸿他们。若这萧素假借和谈之名暗渡陈仓,甚至以此诱杀宋使……他已不敢再想下去。
他却不知萧素此时也是一头雾水,不知何人如此大胆,没有他的指令,竟然调动万余大军直逼边境。正着人调查之时,一封密信送到了耶律洪赦手中。这封信乃是韩王萧尤远所书,信中道,你父王病入沉疴,知宋使欲借和谈拖延时间,特让舅舅我派骑兵三千,步兵八千为壮侄儿声威,早日立功还朝,父子方能见上最后一面。
“好个韩王,他这是逼战!”萧素接过信后冷笑道。
“我看那徐鸿颇为强硬,却不知他背后的宋庭究竟做何打算,索性逼他们一逼,也是好的。”
“殿下,您可别忘记了陛下交代的话。”
“萧卿你放心,我非贪功恋战之辈,不过是想试试这雁门关的水,究竟能有多深。”
“那么当下?”
“就先拿舅舅的兵一用吧。”
心急火燎的等到天蒙蒙黑,隐约有一队人马出现在北方小路上,孟云平这才松了一口气,忙叫打开寨门,亲自去迎上前去,见了那两人劈头就道:“辽人在边境似乎有进攻的打算。”
徐鸿大惊,忙回头去看萧燕然。萧燕然也是一愣:“没想到他们真这么干,萧素果然也被蒙在鼓里。”
孟云平听他说话,疑惑道:“莫非你事先有所察觉?”
“云平兄,先给你引见两个人,”萧燕然指着身后两个小个子卫兵道,“这是南小雪和更漏两位姑娘。”
孟云平看着凭空多出来这两个人:“她们是?”
“我来之前让她们先出雁门关打探辽国动向,才知除了萧素以外,调动军队的另有其人,且我们才能顺利绕开辽军回来。虽萧素碍着使节身份不能痛下杀手,不保证其他人不会。”
“这个其他人是什么人?”
萧燕然皱了皱眉头:“想宋辽开战的人。”
“那我们需赶快回雁门关去做准备。”
“的确,不过,”萧燕然望着北方,喃喃道,“应该能拖延几天。”
回雁门关的路上,徐鸿简述了谈判经过,辽人利用宋辽边界不清的老问题,诬陷大宋在边境上修筑城楼,威胁辽境,徐鸿也是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结果不欢而散。也许萧素也因此默许了另外一个人的行动。
“萧将军,刚才有飞鸽传书来,”卫兵双手捧着一只细竹管呈上,萧燕然检查了腊封,抽出细纸条捻开一看,笑着将字条拍在案上。
孟云平凑过来,上面只有四个字,“自己去捞”。
“找一队人马,到小洄水屯等着去。”
“捞啥?这冰刚破,你急着捞鱼还是捞乌龟啊?”
“明儿你就知道了。”
伙房。
更漏挨着灶坑,端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铺着干豇豆,大肉,豆干的刀削面,正稀里呼噜的吃着。
“还是这边的合口味,辽国竟是牛啊羊啊,那膻味洗都洗不掉,”南小雪感慨的吃了两口,忽皱着眉停了筷,“怎么没鸡蛋呢?这卤里头没鸡蛋哪行。”
“鸡蛋又不好运输,在这可是金贵玩意儿。”
“哎呀!”南小雪懊恼的一拍大腿,“这次走得急,只带了两筐子鸡蛋,在西京早卖光了。你不知道,其实啊,这里的右玉鸡品种可好了,个大肉厚,鸡蛋花儿打出来澄黄的,炒碎了,啧啧,真跟桂花儿似的,要在大饭馆里做那桂花翅,还非它不可。可惜了连年征战,也没几个好好养鸡的,我决心在这里开一个素雪帮雁门关养鸡场,嗯,一只鸡每天下一个蛋,一个蛋孵一只小鸡,小鸡长大又下蛋……”
很快,南帮主就沉醉在了雁门关养鸡场的美好幻想中。
看着沙漏喝完了最后一口汤,萧青儿奸笑到:“都吃饱了吧。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出了大营,转过一个小丘,有一个洞口很隐蔽的小山洞,下面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萧青儿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三支火把,塞给南小雪和更漏一人一支。更漏摸着石壁正要往下走,忽看见手上的黑灰,变色道:“这是朔州矿脉,脉中常有无色无味之气,遇火爆燃,不能点着火把下去。”
“更盟主果然是行家,不过挖到此处,矿脉已竭,只是借早先的矿井风道,且新开之处我也设有风箱,日夜有人专职灌风,可放心的下去。”
更漏闻言,才跟着萧青儿下井,果然道内凉风阵阵,连火把都吹得不停摇晃。顺着井往下走了约有一里,又横着走了一段,便见前面有火光,一个老汉正领了一批青年在哪里奋力的挖掘着。见了萧青儿,那老汉忙走过来:“门主,此处应已过了关城,只是要接那黄牙井,还有好一段,不知道来不来得及挖。”
“廖头儿,这位更盟主与江南霹雳堂素有渊源,精通火药,你看能不能加快些进度?”
那老汉面有难色,道:“门主,你不是不知道,这火药炸的,地皮子松了可是撑不住的,危险得很啊。”
“我算计着距黄牙井底还有半里不到,辽兵此时已经到了边界,光手挖是来不及了,只好用非常法。门架子撑严密着些,应能应付一时。”
廖老汉想了想:“也只能这样了。更盟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