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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五日,祭拜过列祖列宗,被册封为顺德公主的当今的第四个女儿,登上了西去的马车,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在萧瑟的秋风中离开了京城。
杜书彦打了一个喷嚏。
云墨赶紧放下窗上的棉帘,又将炉里的炭火拢了拢,换上一枚香片。
“不好不好,”杜书彦连连摇头。
“哪里不好?”
“这些事情若得二八佳人来做,不失为一副美景,可惜只有你在这儿,哎……”
云墨冷笑一声,沏上热茶道,“公子今天也不用去端王府吗?”
“殿下忙着装病,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要积极配合。等会儿你去一趟龙桥,府里的那船佳果鲜藕应该到了。”
“这就去,”云墨从架上取了厚棉袍,一脚跨出门,又回头道,“我去请二八佳人来伺候公子。”
龙桥码头人头攒动,往来客商都想赶在运河结冰前备齐越冬的库存,河一封冻陆运的价钱便会两三倍的往上涨。隔着一条仅能通行一辆马车的小路,十几间茶楼沿着码头一字排开,九月堂凸出的门堂斜斜的挤在这条小路与板桥大道的交汇处,隔着蓝布棉帘,二楼上人头攒动,后院宽敞的院子里挤满了货物和马车,玲琅的名目在屋檐下一排账房面前的流水簿上淌过,每一厘银钱都是干净的。
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停在后院门口,
“我们做的是正经生意,”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从黑棉袍中抽出手,将面前看完的账本塞进书架上,“客官要的货,似乎有些为难。”
坐在他对面华服青年显得有些局促,手指不自觉的捻着袖口上翻出的貂毛:“掌柜不要说笑,玉观音做得保,难道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客官,莫怪在下眼拙,您不像是收得起这货的人。”
华服青年手指一顿,哼道:”掌柜眼高,做生意讲究的是钱货两讫,谁画这押有甚要紧。”
掌柜从桌上一叠账本中取过一本,翻开皮面,头也不抬道:“百花谷、血色盟两家,都觉得不要紧?”
华服青年脸上一红,很快又镇定下来:“那两家不提也罢,我要找的是最好的。”
掌柜盯着账簿,点着头道:“是啊,你们需要最好的。你看这条,先太子忽然病故,庆王在西山围猎被歹人追杀,给王府已经招了不少流言,偏刘秀木落马,冯瑞慈任五门司指挥,莫看这官职不高,若需行事却起着决定性的作用,工礼户刑虽未可知,到底人心难测。不过本朝与北朝合泽部联姻,最合适的人选不应该是穆塔萨么?合情合理,又绝不会牵扯到某位贵人。”
华服青年虽然越发紧张,但总算还能沉住气:“看来掌柜已经查过我的身份了。”
掌柜笑笑:“我当然要知道是和什么人在做生意。”
“掌柜只管回答,做不做这单生意?”
掌柜叹了口气,“当然可以做,只是,我要和能拍板的人面谈,地方你们挑,我这里是做生意的地方,正经的生意。”
门外适时的响起了敲门声,一个小厮躬身进来,在掌柜耳边轻声禀道:“杜府的云管事来了,在楼下等您。”
掌柜起身笑道:“您看,正经生意来了,您请便吧。”
“云公子,久候了,”掌柜一打棉帘,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面容白净清秀的青年忙放下茶杯,起身行礼,两人分宾主坐下。“听说掌柜昨天到了一批船,我来问下我订的那些蔬果到了没有。”
“云公子消息灵通,昨儿个傍晚到了,这刚卸下来,正要着人送到府上,还劳烦云公子亲自跑一趟。”
“我今天来,是要麻烦掌柜,帮我再追加十筐越橘。”
“云公子,这可叫我为难了,眼见着船期紧张,只怕也就能再走十天的货,这京城各大家都有生鲜水果的订单……”
“我既来,掌柜自然是有办法,价钱可按上价记账,到西角门上,有人会给你单子。”
“哎,知道了,这就去安排。”
云墨便起身躬身谢道:“劳烦掌柜了,我过几日再来叨扰。”
“云公子客气了,张三,送送公子。”
“公子……”云墨掀开帘子,看到在窝在榻上杜书彦一动未动,只是案几上多出一堆剥得整整齐齐的瓜子壳,不禁楞了一愣,轻咳一声,“我回来了。”
杜书彦忙指着抱着瓜子盘的瑞珠道:“她吃的。”
瑞珠抬头见云墨进来,跟耗子见了猫一样,溜到地下站着,垂着头行了礼,立刻贴着墙根滑出去了。
“没点规矩。”
“你说谁?”
“……我说瑞珠。”云墨一边顺手收拾着瓜子壳,一边道,“掌柜确实有生意。”
“有细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