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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离半信半疑的照做着,她只感觉那风吹草动声越来越大,不禁收紧了自己的身体,努力贴在路生的身边,可是人本能的好奇心又让她矛盾的手不自觉的分开一个小小的手缝……

鼓乐声喧闹无比,却在这无比寂静的荒野中流露出一种诡异的氛围,最前排的两个瘦高的男人大把大把的在空中抛着白色的纸钱,据说,这种圆型的钱是给路上这些孤魂野鬼的“开路费”,好让往生者顺利走完这最后的一趟。第二排中间是一个青年男子身穿孝服,手捧老人的遗像,神色肃穆。再后面就是一个8个人合抬的16杠棺木,看起来沉甸的很。最后才是那些悲悲戚戚的女眷们,低着头呜咽不停,她们的脸被埋在大号的孝帽之下,看不清楚五官。两边的亲友则扛着孝棒,引魂幡,不断的左右摇摆,这阵仗显得无比气派。

淑离慢慢的放下了双手,她觉得除了正常的殡葬形式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异样。她微微的欠起身子,向棺木方向望了过去。

忽然,一股邪门的小旋风从棺材的底部腾地而起,在整个殡葬队伍中扬起一片尘土。白色的麻衣孝服被吹的乱七八糟,眯地大家睁不开眼睛,瞬时让人乱了阵脚。淑离死死的盯着那口黑漆棺墓,只见那抬棺的人突然踉跄了一下,好像这重量多了三五倍似的。

“叔儿!这路不好走!委屈您了!”一位中年男子这样大喊道,说完,他拿着一瓶白酒吞了一大口,又快速的喷到棺材上,“兄弟们,千万不要把叔儿放下来!”

几个小伙子双脚打颤,但还是用力支撑着,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一阵乱风中,淑离看到人群中有一个无比矮瘦的老头,穿一身黑红色图文鲜艳寿衣,佝偻着身子,反手反脚的朝着她的方向走来!再近两步,那老头又似乎没有手脚,好像是一根畸形的树枝撑着衣服在飘荡着!淑离赶忙轻轻的拍着路生说道:路生,有个人从那边过来了.......”路生吓的死死的闭着眼睛,哆嗦着说道:“嗡嘛呢叭咪吽!嗡嘛呢叭咪吽!”

淑离看着这个扭曲的怪东西一步步的逼近,她闭上眼睛,双手捧着脖子上戴着的那块和田玉——那是妈妈生前留给她的,有它在,就像自己的母亲在身边一样……“妈妈。”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淑离感觉周围的风瞬间停止,出殡的鼓乐声也渐渐的听不到了。她睁开眼睛,把路生一把扶了起来,平静的说道:“没事了。”

路生站起来向四周望了许久,然后问道:“他们都走了吗?”

淑离:“嗯,天色不早了,我们从小路超过去吧,别再碰到了。”

路生点点头,淑离也跟着小跑起来,她下意识看了下自己的脚,竟然已经完全好了。现在的一切是那样的平静。她回头望了一眼远处飘洒的纸钱,那棺木上,好像有一个老头坐在上面,慢慢的回头也望了她一眼,冲着她摆了摆手,留下一个无比鬼魅的笑容。

善终堂超度

时辰已到,法事准备开始。路生和淑离混入到了堂内大院的人群中,想看看他们怎么个超度法。

灵堂内,棺木摆在正中间。再往上是一张干净的桌子,放有一尊黑白遗像,白色蜡烛一对,香一把,酒盅三个,筷子三双。遗像前的牌位上用黑笔写着:“亡过*门讳**府君形魂之位”。

青烟飘渺,浮动在灵堂之内,淑离在门外闻到一丝丝轻透的奇香,这种香味在自己从小到大的精力中都是没有的,但却若有若无,感官不敏之人应该察觉不到。

正在大家神色肃穆之时,六叔身穿黑白长袍从院子一步一趋的走进灵堂,手中拿着三根长长的香,朝东方拜了三拜,口中默念着[除业神咒]:“愿以此功德,普及一切,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亡魂脱沉沦……”,念罢,六叔三跪九叩,连素头,香一起放进器皿内焚化,唢呐声吹响三次,以示哀嚎。

“咚,咚咚,咚!”全场瞬间寂静无声。如果大家没听错,这声音应该是从棺材中发出来的!这躁动的敲击声,似乎在传达一种不满。再看六叔的眼神,竟然开始散漫起来,身体也微微的摇晃,不过又在努力的保持清醒。他走到棺木旁,说了一声:“开棺”。

大家惶恐的互相对视着,都不敢进那灵堂里去。六叔摇了摇头,自己把棺盖开了一个口,死者的脸部被暴露出来,虽然有些尸斑,变质,但是仍然能看的出来表情比较安详。六叔深吸了一口气,他小心翼翼地盖上了棺,用羊鞭,蘸了三下鸡血,轻轻拍打着说道:“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天地自然,秽气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干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大家都双手合十,做出祈祷的样子,六叔闭上眼睛开始默念着什么,在淑离来看,应该是一种低于正常频率的声音咒语。那棺木也变的无比安静,再也没发出任何声响。

路生小声说道:“今天真的太邪门儿了。姐姐你害怕吗?”

淑离摇摇头,她挤到了灵堂的门口,向内观望着。大家都被家属哭丧的声音引住了,只有淑离看到了灵位桌子的后方,有一个佝偻的老头在斜着眼睛看六叔。那眼神仇恨且充满着一种不服输的气势,那个老头,就是独眼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