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哲人的遗言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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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嚣忽然想起一计来:“老师,把它们泥在墙上!”
荀子点头,二人说做就做。陈嚣把蜡烛点亮,手持铁锨和好泥巴,将荀子递过来的一卷卷竹简,往墙壁上泥贴0
第二天的早晨,一队武士快步穿过田野,直奔荀楼而来。阿仲正在地里铺草,一个武官模样的过来气势汹汹地问:“老头儿,有一个叫荀况的你知道吗?”
阿仲说:“啊,知道。”
武官又问:“他家里藏了许多书籍是吗?”
阿仲警觉起来:“啊,这,这个我不清楚。”
武官又问:“荀况可住在前面村中?”
“啊,不,他,他在那边村子里。”阿仲机智地向另一个方向随便指了指。
武官抬头看看,有些怀疑广那边不是孙楼吗?荀况是住在荀楼的。”阿仲谎说荀子刚刚搬了家。武士们便向阿仲指的方向急急走去。阿仲扛起铺头慌忙回村。
浮邱伯背着荀子赠的书简正要回临淄老家走,年过七旬的阿仲望见他,忙迎上去,气喘吁吁地说:“不好啦!官兵知道荀卿子藏有书籍,
要来抓他。快,你快回去告诉他,让他躲一躲。”
浮邱伯闻讯,掉转身来急忙跑回荀楼去。陈嚣还在把荀子的书简往墙上泥。只听浮邱伯奔上楼来说:“老师!不好啦!官兵知道老师藏着许多书籍,要来抓,老师快躲一躲吧!”
陈嚣急忙甩下手上的泥巴,催促荀子赶快下楼到村子里去躲一躲。虽然已是预料中的事情,可荀子闻言,依然吃惊。他手捧书卷,悲愤交加,泪水滚滚流下,口中坚定说道:“我不躲,我哪里也不去!”他催促浮邱伯快走,说他手中的《诗经》是无价之宝,一定要保存好。浮邱伯不放心老师,催荀子快走。荀子生气,大声呵斥:“我叫你快走!”一阵雷声轰然在窗外鸣响,振聋发聩,大雨就要到来。
陈嚣也催促浮邱伯快走,嘱咐他把《诗经》藏好了,说这里有我们。浮邱伯这才再次叮嘱老师保重,急步走下楼去。怀抱着《诗经》逃回山东老家去。后来浮邱伯成为《鲁诗》①的传人。
搜査书籍的武士气势汹汹进入荀楼院中。他们一边走一边骂刚才那个老家伙欺骗他们,让他们走了冤枉路。
陈嚣在楼上看见,慌忙告诉荀子:“老师,他们来啦!”
荀子心中默默念道:“晴朗的天空突然密布乌云,遮蔽了太阳。震耳的雷鸣,一声声捶打着我的胸膛。平静的河水突然掀起波澜,冲天的巨浪冲毁了土地、禾苗与人们借以生存的食粮。天哪!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官兵跑上荀楼,大声呵斥:“荀况!快把你私藏的书籍交出来!”不等回答,他们就在屋子里胡乱翻腾起来。一个士兵见到卧榻后面堆有书简,立即喊叫:“这里有书简!”另一士兵发现泥在墙上的书简,一下子扯下来:“看,墙壁上也有!”
武官命令:“都是禁物,统统拿走烧掉!”
官兵分别抱着一捆捆书简欲下楼走。荀子情急呼喊:“你们不能把我的书籍拿走……”
陈嚣上前拦挡:“这是老师一生的心血,你们不能拿走!”
武官一脚将陈嚣踹倒在地,喝道:“按照始皇帝的命令,就该杀了你们!”说罢带士兵扬长而去。
荀子望着走下楼去的官兵,口中骂道:“强盗!强盗……”急步追赶。陈嚣忙搀抉荀子匆匆下楼。
院中大雨瓢泼,雷声山响,官兵们已不见踪影。
白发苍苍骨瘦嶙峋年近百岁的荀子在院中跌跌撞撞,不顾大雨倾盆,面对苍天悲怆呐喊:“天哪!苍天!为什么人间的道路,漫长而又遥远?为什么天地的变化,有序而又无际无边?为什么我毕生期盼天下一统,而一统之后,却与我的期盼相反?
“书,乃是人间至宝呀,怎么能不要书呢?老师,乃是礼义教化的先导呀,怎么能不要老师呢?人之性恶!人之性恶!这一统的天下,应该是遵礼义,兴道德,明法度,弓I导人改恶从善。可为什么反而更加恶劣呢?
“始皇帝呀!作为至高无上的君王,绝不能乱施权威。依靠暴察之威治理天下,是不会长久的呀!
“李斯呀!你身为一国丞相,为什么处在当权者的地位,不做当权者的事情,任此灭绝祖宗的劣迹横行?难道这种灭绝祖宗的事情是你之所为吗?你不是我的弟子,你这个缺少道德的小人做了丞相,一统的天下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中!”
一声电闪雷鸣,咔嚓擦响彻天空,像要把荀楼崩塌。
荀子转而思之:“啊!李斯是我的学生,莫非是我将学生教导错了吗?是我多年研讨的治国之策错了吗?难道我也应当承担罪过吗?……不!焚烧诗书,灭绝祖宗,这不是我的心愿,这不是我的心愿呀!”暴雨疯狂,如倾如注。年纪高迈的荀子在雷雨中昏沉沉欲倒,陈嚣急忙紧紧地将荀子搀抉,师徒二人在大雨中相拥而泣。
在李斯的丞相府邸里,欢乐的音乐如同雷动,宾客们熙熙攘攘,门庭若市,拥挤着来为李斯拜寿。
舍人在热闹声中提高嗓门呼喊:“姚大人到!^”
姚贾快步走进厅堂,向李斯施礼:“喜逢李相国寿诞之日,姚贾没什么奉献,仅献上黄金五千两,请丞相笑纳!”随即吩咐舍人把礼盒抬进去。
李斯府的舍人又一次呼喊:“赵公公到!一”
赵高大模大样来到厅堂,李斯忙拱手迎接:“啊,赵公公!怎敢劳动您的大驾光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