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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倾城看到傅莳光抱紧了林夕梦,顿时觉得仿佛一柄利刃,猛地刺入了心脏。

她的唇瓣动了动,对上二人齐齐看过来的眼神,那一刻,只感觉到心底仿佛有水晶球瞬间被击碎,残渣扎了满心,还有一种心底深处的秘密被人窥视后的耻辱,若排山倒海将她湮灭。

她难道说,她突然闯进来是想看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可她一个外甥女,有什么身份和立场来干涉自己的舅舅私生活?!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们……”她后面的话已经说不出来,喉咙一阵哽咽。

不等他们反应,她飞一般转身,转身的瞬间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眶。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用尽生平最快的速度往前跑,似乎再快一点,就没人知道她此刻的狼狈,和心头不敢启齿却无法掩盖的不堪感情。

突然,脚下一空,沈倾城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身子彻底失去了平衡,好似破碎的布偶,在楼梯上翻滚。

疼痛侵蚀了全身,心头的难过绝望铺天盖地,她听到楼下有佣人的尖叫、楼上有嘈杂的脚步,身体里,还有不断涌出的热意。

此刻房间里,傅莳光猛地一把推开身上的女人,眸底都是厌恶之色:“滚!”

他揉了揉眩晕的大脑,蹙眉看向那两个茶杯。刚刚那个茶水加了什么?想也不用想,必然是自己母亲的主意,毕竟,林夕梦还没这个胆子,毕竟她此刻也是满脸潮红眼神迷离。

就在这时,他忽而听到楼下传来痛苦的闷哼和重物落地的声音。

傅莳光心头一沉,蓦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起身,稳了稳身子,快步往声音发出的地方外走去。

楼下,沈倾城只觉耳畔的声音都渐渐变得模糊,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恍惚看到了站在楼梯口的他。

……

沈倾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个宽敞明亮的房间里。浑身好痛,身体沉得好像不是自己的。

房间到处都是白色,她的身侧挂着吊瓶,母亲傅莳萱坐在床边,见她醒了,顿时松了口气:“倾城,你终于醒了!你昏迷了一.夜,身上是不是很痛?头晕不晕?”

沈倾城唇.瓣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妈,我还好……”

想到昨天摔下楼的事,沈倾城本能地开始担心:“你们都看见我了?”其实,她想问的是,傅莳光知道她摔下楼,会不会多想?

她就那么闯入他的房间,其他人看到,会不会怀疑什么?

傅莳萱哪里知道女儿心里的弯弯绕绕?她很自然道:“嗯,昨天你小舅也来看过你,但是你没醒,他今天有点事,下午才能过来。”

沈倾城努力想从母亲的表情里看出任何异样,见母亲一直都很平静,这才稍微放了心。

她感觉浑身都在疼,不由问:“妈,我摔到哪里了?会不会毁容?会不会残疾?”

傅莳萱闻言,唇角弯起,眼底却又溢出心疼:“没有,就是手上、腿上、背上都摔青了,估计得躺个一周。不过你的头磕伤了,流了血,有轻微脑震荡。”

沈倾城听了,稍微松了口气。

当天,母亲一直陪着她,下午时分,傅莳萱去楼下买酸奶,刚走不到两分钟,病房门便响起轻扣声,沈倾城以为是母亲,看过去道:“这么快?”

哪知,视线里看到的却是傅莳光。

他的手里提着一些东西,走近,放下来,语调随意自然:“怎么样了?”

沈倾城的目光,随着他的靠近而转动,最后却停留在他的手上,没敢看他的眼睛。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他刚刚推门进来的瞬间,她到底发现了什么。

仿佛之前所有不敢去深究的东西在瞬间都找到了答案,她倏然之间明白了所有。

为什么会依恋他给她带来的安全感;为什么会看到他的伤会心疼;为什么想要去战地陪他;还有,每次看到林夕梦和他说话,心头仿佛被千万虫子啃咬的感觉都来自何处……

沈倾城悲哀又绝望地发现,自己竟然对亲舅舅产生了那种男女之间的感情。

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喜欢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他。或许,在电影院他救她的那一刻,又或许,在外婆家,她靠在他手臂上安然睡着的时候。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所以,她无法接受他和别的女人亲密,看到他们在一个房间亲吻会感觉心好似被刀子穿过。

可是,他是她母亲的弟弟啊,她怎么能够喜欢上他?

心头浓烈的羞耻感和道德约束让沈倾城有些喘不过气来,周身好似置身冰原,一阵阵不断散发着凉气。

她害怕,怕他发现什么。怕所有的人发现什么,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谴责她。

所以,趁着这样畸形的感情还没有肆无忌惮地侵蚀她的理智,她便彻底将它斩断吧!

沈倾城语气有些冷淡:“还好,医生说躺几天就没事。”

傅莳光‘嗯’了一声,坐下来。他本来也不是话多的人,所以没说什么,而是将提过来的燕窝拿出来,拧开:“吃点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