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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她细声呜咽。

“我只问你一件事,当初为什么要把我放生?”他眼中的凶煞之意看得人心头一颤,“是我轻信于人类,才造成满门尽灭的后果。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和大家一起死,或能减轻我的罪孽。你留我一命,让我每天活在仇恨里,这样的痛苦,倒不如当时把我千刀万剐!”

“对不起!对不起!”豆大的泪珠从脸上落下。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是真的想帮你们啊!我不知道师兄和掌门会对你们不利,我去破庙找你的时候,根本不知道他们跟在我身后!我想去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我说什么,他们根本不听!那么多鲛人,那么多血,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否则我……”

泪水打湿了面颊,少女已是泣不成声。

司瑀惨笑一声:“花言巧语,你以为我还会信你第二次吗?”

“是真的,之后的每一个晚上我都梦见他们在屠杀鲛人,我实在无法安心修炼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自断经脉,远离师门,就是不想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

“……”

小郡主哭得这么揪心,我相信她没有说谎。

司瑀的清心净蚀咒只能暂时打散那些魔气,在他停止念咒的当口,它们再度聚拢,朝着小郡主体内钻进去。我不清楚魔气从何而来,但它们似乎认定了主人一样,一旦有机会就缠上去。或许,是因为小郡主的体质太弱,容易招邪吧。

“小心!”

定身已解,魔气重回,我顿觉不妙。

司瑀闪避不及,让发狂的小郡主一口咬住手腕,鲜血骤涌,她大口大口地咀嚼着他的肉,眼里发出邪恶的光芒。

我徒手斩断一截活跃起来的触手,想要过去照着她的脑门也来一下。

却见司瑀倾身向前,一只手死死地把她箍在怀中。

“蓝烟。”他轻声唤她的名,“现在说什么都迟了,我和你之间必须有一个了结。你已成魔,杀孽深重,我救不了你,也不能让族人在九泉下死不瞑目!”

他说:“既然我们谁也不能原谅自己,就这样结束吧!”

他和她拥抱在一起,周身光芒大盛,寒冰真气在灵力的催动下,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无数碎冰风卷残云,瞬间把他们包围。

这是——

“冰解之术。”我暗道不好。只有拥有皇族血统的鲛人,才能分解自己的内丹,召唤神力一瞬通天。传说中玉石俱焚的法术,施法者必死无疑。

“不!司瑀,你停下!”

意识到了他在做什么,我企图用袖子扫开那些飞射而去的冰凌碎片,可它们的速度太快了,寻常的力量根本无从阻止。

漩涡中心缓缓扩张,我一个趔趄,眼看就要卷入其中,“轰”地一下,一道炫目的白光自眼前炸开。

却是比司瑀的冰解之术更霸道的力量,把漫天的冰雪都烤化。

顷刻间,倾盆大雨兜头浇下。

哗啦啦地一阵水声过后,风暴停止,天地间再无其他声音。和冰解之术一样,那道光来时天崩地裂,风华万千,去时风驰电掣,瞬息无踪。

威压的余韵不散,脑海中全是凌乱的光影在闪动,一遍一遍,挥之不去。

我浑身湿透地站在一片斑驳的水光中间,待到呼吸平复,用手去摸胸前的玉牌。果然,画骨玉是滚烫的。它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再次救了我的命。

抬头去看司瑀和小郡主,我不禁惊呼出声。

原本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已经没有人形了,他们让冰刃千刀万剐,割得只剩两个骨架,一眼望去,一地的血肉模糊。

我走过去,跪倒在血泊上,从肉泥中拾起一颗熠熠生辉的金色夜明珠。

“南海有鲛,水居如鱼,不废织绩。其眼泣之能出珠。”

蓝烟死,结界破,千重雨落千重雨,一千九百八十一道剑气遁入虚空。有人悄然而至,如鬼魅般出现在我面前,诉说着和鲛人有关的传说。他的声音酥散慵懒,好似没有骨头的水,在夜色中流淌。

他弯下腰,端详着宛若泪滴的夜明珠,又看了看我的耳朵。

“适合做成耳坠啊,比天海石更衬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