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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怕他会提出让我去求莲烬把纪梨原封不动地还给他,如果是这种要求,我只能翻脸不认人了。

白夜伸手握住我一缕披散下来的头发,放到鼻段轻轻地嗅着,“既然你已经把我当恶人了,那我就坏到底吧。我们之间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的。我不但要得到你的身体,还要得到你的心,等到你承认爱上我了,我拿传声海螺记录下来,挂到深渊大殿一天十二时辰播放,让莲烬听个明明白白,我才能觉得满足。这么说,你是不是就会相信?”

他说:“一切计划都是为了让你爱上我,然后狠狠地践踏你。所以,你想帮我,就和我在一起,我要求不高,二十年好了,这二十年里,请你假装心里有我。”

“白夜,你脑子是不是有坑?”没想到他会有如此惊世骇俗的建议,我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了,激动之下,扯痛了自己的头皮。

他掌心合拢,不轻不重地把玩着那缕长发,像是得了一件合心的玩具。

“你看,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就连全盘交代要当坏人也不行。”白夜嘴角噙着一抹自嘲的笑容,“这说明在你心里我已经烂透了,比我方才说的还要烂十倍百倍。”

看不下他眼里的落寞之意,我别扭而违心地说:“不是的……我没有那样想你。”

或许是我说的太假了,白夜抛开我的头发,起身拂去尘土,眸色一片幽深,“没什么。反正这世上没人在意我的死活,我多喝几壶烈酒,多去几趟青楼,多睡几个女人,又有什么关系?”他认真而偏执的样子,好像只要一转身,就会真的离开这里去烟花之地寻欢作乐。如此劣迹斑斑的人,我实在是不应该理他,可偏偏忍不住要拉住他道:“你别这样。”

白夜说:“上次的幽州割喉全喝完了,听说京都有一种酒叫名姬,只一口便能够醉上三日,我一定要去试试。”

“不准去!”

“还有绝色小榭的婉柔姑娘,我许久没有见着她了……”他看着我像小狗一样拉住他的袖子,不禁笑出了声,我这才醒悟过来他是故意要逗得我失态。

在我大发雷霆前,他敛起笑容道:“你既然不愿意我和过去一样沉溺酒色,不如就在我身边监督我。用我二十年修为换你二十年陪伴,你并不吃亏。不需要颠覆你的生活,也不会打扰你的修行。你在师门学习的时候,我住在青要山脚下,给你写信;你出任务的时候,我像现在这样陪着你、保护你,有我在,魔族的人动不了你半分,你大可当莲烬不存在;逢年过节,我带你去大都市看花灯、喝甜酒,尝一尝凡尘间的热闹;如果你嫌城里闹,我们也可以去沧澜山,那里的桃花开的素来好……”

他一字一句地说着,醇厚如酒的声音在天书陵里飘荡,如同一根柔软的丝带把我缠住。

昏黄的夕阳,肃穆的石碑,空洞的山谷,都随着他的声音而变得模糊不清,他的睫毛上覆了一层淡淡的暮光,琉璃一般透亮的眼珠子里倒映着我苍白的面容,像是攫取了我的魂魄,带我去到那个他描述的美丽世界中。

二十年……

天际隐约传来的刀兵相击之声把我拉回了现实,我半真半假地笑:“你说的那样好,何须等二十年,我简直现在就要爱上你了。谢谢你给我编了一个令人向往的未来,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师门有难,等我们度过了眼前的劫,再去谈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吧。”

白夜说:“没关系。我们有很多时间,不差这一朝一夕,你可以慢慢想。”

我们循着人声往前走,一路上尽是乱石和悬崖,遇到绕不过去的,便只能跳过去。我腿脚不方便,头也有些昏沉,凭着一口气才走了老远,可没想到那打斗声听着挺近,我们赶了一个时辰的路,仍然见不着半个人影,从狭窄的山洞里钻出来,横亘在眼前的是一条无边无际的峡谷。

白色的浓雾不断地自谷底涌出,阻挡着本就不开阔的视线,对面似乎有一些黑色的人影在晃动,还没等我看真切,它们便被雾海吞没。我和白夜在雾气中穿行,不一会儿额边的碎发便被细小的水珠打湿,皮肤上一层潮潮的湿气。

“我好像看到小师叔了。”

白夜泼冷水道:“多半是你急着见他,所以看什么都像他。”

我不服气地说:“应该不会有错。他穿着月白色的袍子,袖摆上绣了一只青鸟,手里闪闪发亮的东西是贯虹锁……”

“你记得倒是清楚。”他挥手掸开一道剑气,“别光顾着想曲寄微,看路!”

“……”

呼啸的剑气接二连三地从两边包抄而来,为了不被那些气流打中,我往左前方走了三个迷踪步,不知道踩到了什么机关,脚底下突然冒出一排地刺,若不是我跳得够快,差点就被扎成了串串。

“说好的天书陵是通天的神道呢?神道怎么就这么坎坷……”

我光顾着抱怨,回头却没有见到白夜的影子,越来越多的雾气把我包围其中,视线被禁锢在了一片极小的范围内。我往后退了一段路,地上干净得连个脚印都没有,刚刚还站在一起的人眨眼功夫就凭空消失了。

“白夜!”我对着空气大叫。

手上再无千里引,纵然我此刻没有遇到危险,我也很怕听不到应有的回音。

声音传播开的那一刻,叮叮当当地一阵乱响,白雾里穿出来一道黑紫色的人影,白夜一把拉过我的手,那蛮横的力道握得我有点疼,却莫名地心安,不想甩开。

“让你别离我太远,你知不知道你踩着机关走到另一个空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