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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格,骥远少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月主仆回到望月小筑后,甘珠忐忑问道。
新月蹙眉不答,一旁莽古泰嗤笑一声,“格格何须顾虑那位少爷的想法。”
“……是啊,我所求的是努达海啊,”新月低语,“回报雁姬夫人么?恐怕我是做不到了。”
“您是端亲王府的和硕格格,不需要回报任何人,”莽古泰说道,“您替代雁姬夫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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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离开之后,骥远久久沉默。然后去前院书房求见努达海。“阿玛,你去别庄把额娘接回来吧!”
“怎么了?”努达海皱眉,“挂心你额娘了?我刚收到她的信,她在别庄一切都好。”
“阿玛,你就不想念额娘吗?”骥远问道,“一年之中你有多半时间在外行军打仗,额娘在家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等来与你聚首的时候,你怎么忍心又与她分离呢?”
“……”努达海尴尬,咳嗽数声,“你额娘不过是去别庄散心礼佛,过几日就回,哪里就算是分离。”
“夫妻不能聚首,不是分离是什么?”骥远问道,“这回是因为我的错,玛嬷生额娘的气,额娘不得不离家。但从前无数个日子里,额娘因为阿玛需要报效朝廷,出征杀敌,一个人寂寞地守在将军府,独力教养我和珞琳长大。你曾经告诉我说,你每次出征都怀着亏欠额娘的心情,期盼征战归来好好补偿额娘,还要求我承担起将军府长子的责任,在你出征期间,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照顾好玛嬷和妹妹,尤其要照顾好额娘。这些话我都记得,但是这一回我没有做好,我气怒了额娘,我错了,我很后悔!那么你呢,阿玛?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如果你曾经忘却过你的诺言,你难过、愧疚吗?”
话到最后,骥远的声音沙哑,他紧紧地盯着他阿玛的眼睛,不放过他丝毫神色的转变。
努达海似乎被触到,他几次张口,最后说道:“骥远,你怎么了?你简直在危言耸听。我当然记得我说过的话,但是你额娘只是去散心而已,事情何至于你说的这么严重?如果你想念你额娘,可以给她写信,或者去把她接回来——当然先跟你玛嬷说一声。”
骥远简直失望至极。冲动之下他想质问他关于新月,“阿玛……”
“好了,”努达海皱眉打断他,“此前我让你放弃秋狩,我直接安排你从军,入住军营,你不愿意,非要参加秋狩,我答应了你,你就该拿出点将军之子的气魄来!结果你几日来酗酒不说,还跑到我跟前来胡言乱语。如果你承担不起压力,就不要豪言壮志说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骥远硬生生扛住父亲的否定所带来的钝痛,“阿玛,你不要转移话题!我说的是请你善待额娘,不要忘记你对她许下的诺言!至于我的前程,我自然会拼搏!”
父子俩闹得不欢而散,惊动了他他拉老夫人过问。
老太太对着儿子皱眉头,把责任归咎于府外的儿媳妇身上,“我看在她二十年来与你相得,又为他他拉家生了一对儿女的份上,纵然她把着你不给你纳房里人,我也没有多说什么,结果她却是这样的糊涂人,连骥远的婚事也拎不清。骥远原本就对新月有意,太后为他俩指婚原本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她偏偏不愿,还得骥远一个上进的儿郎,如今只能借酒浇愁,还学会了与你吵架!”
“也不全是雁姬的错,”努达海还算公道,“新月和骥远的事……皇上也问过我,我回绝了。”
前朝与后朝从来不是毫无关系。那一日他他拉家女眷进宫,努达海在前朝也受到皇帝同样的指婚暗示,当时他慌乱之下,也是以“犬子无德无能,不堪配闺女,数年内当先报效朝廷”为由拒绝了。这也是后来宫人在太后耳边传的话。
他他拉老夫人简直不敢置信,“将军府费尽心思照顾格格和世子姐弟,不就为了有一日得到端亲王府的回馈吗?”
端亲王府原是驻守一方的权臣勋贵,虽然经过荆州叛乱一役,只遗留年幼的世子克善和和硕格格新月,但王府昔日的力量却没有一朝被摧毁,极大一部分手握权力的拥趸化整为零潜伏下来,只待有一日克善长成,拥护他重复端亲王府的荣光。
他他拉老夫人虽是内宅女眷,堪不透其中全部关节,但关于“跟端亲王府建立亲密联系”有好处这一点还是明白的。所谓密切的关系,还有什么比得过结亲?
努达海:“……总之我另有想法。”
老夫人心中一跳,想起最近发现的些许端倪,以及贴身嬷嬷三番几次有话要说又难以启齿的模样,忍不住怀疑:“你身为将军府的男主人,切忌一切以将军府的利益为上,不要作出损害他他拉家利益的事情才好。”
“……儿子谨记。”